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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黑子提拔為組長的我,禮拜天成為最早出現在約定地點的人。而我的心情相當覆雜,其實我頗期待這次的鬼太郎茶屋之旅,這是我首度與高中同學在上學日以外的時間見面。然而這兩天,我卻不可避免地惦記著火神大我,使我既想見到他,又不願意他在我的視線之中出現。

周五在火神和黑子離開學校之前,我們四個人──火神大我、黑子哲也、丹波森實以及我雙雙交換了手機號碼。而火神和黑子將親臨戰場,對手是新協學園,有一個來自塞內加爾、人高馬大的留學生,所以他們這戰有可能不會贏的太輕松。

我對不知何故雙眼滿布駭人血絲的火神說:「我不清楚你的實力到哪,所以不講『你一定會贏』這種話。」

「喔。」

他已換上了運動服,仍戴著那條銀煉。

「你要加油喔,因為要上課,所以沒辦法去看你的比賽。」

「嗯……其實也無所謂啦。」語畢,火神轉過身去,和黑子一起走出一B的教室。

他很冷淡!

我可以告訴你,這可並非平常心,就只是不想理會我罷了──這種細微的改變女生總是能輕易地察覺。

「其實也無所謂」的意思是?他不是曾建議我去觀賞他的比賽嗎?他現在卻這般漠然與不在乎!貌似我的出席與否對他並不產生一丁點影響!雖然……好吧,事實本該如此,我也不覺得自己在場邊對他會有多大幫助。

可是他的態度讓我很不是滋味,我是真心誠意地為他打氣耶!一回憶起這個,我的情緒一大早便不大穩定。

難道……他在記恨?討論國語報告的過程他看似不太愉快。

不過那跟我又有什麽關系?他不喜歡國語,所以遷怒到了組長我嗎?前幾天分明還很正常呀,還是說在其他人面前他不方便展示對我的……厭惡?

所以他討厭我了?我做了什麽招惹火神不悅的事嗎?我想破頭也沒有答案啊!

總之這種莫名其妙的轉變令人無法接受!

「火神大我,去死吧、去死吧!」想到就來氣!我踹了一腳無辜的消防栓。「別以為我會就此善罷甘休!」

我不能忍受被火神這樣對待。最起碼我得搞清楚其緣由,這是我今天的待辦事項之一。

不消一會兒,黑子來了,接著森實也匆匆忙忙地趕到,最後才是火神。於是我宣布道:「出發吧!」

我讓黑子與森實走在前面,而我和火神於他倆的後方,並保持著一定的距離。

「餵,火神大我。」

「幹嘛?」

他正眼也不瞧我一眼。於是我繞到他的前方,停下腳步,讓他能正視著我。「如果你討厭我的話,就明明白白地說呀。」

「我沒有討厭妳啊,落合。」

「胡說!你這家夥居然可以睜眼說瞎話!」

「我沒有!妳又不是我!」

火神又撇過頭去──看!他果然很古怪!

「那你解釋一下前天的情況,我說自己不能去看你比賽,結果你那是什麽反應?『嗯……其實也無所謂啦。』」

我模仿他的語氣和神情,試圖將當時景象重現,喚起火神在被漢堡與籃球占據下剩餘不多的記憶。

「那,那是……」

「別裝傻喔!」

「餵!你們!」森實站在路口揮手大喊:「別在那邊情話綿綿啦!」

丹波森實會不會察言觀色啊?如果她在我旁邊,我一定會大力地擰她的手臂!

「你……等一下最好給我個合理的借口!」我回過頭去,嘗試擺弄一個兇狠的表情。「否則

……否則……」

我想到那並不熱切的、與我刻意拉開距離的火神大我。

「誰來彌補花了一整個周六去思索這件事的我?」

一陣不可思議的鼻酸。見到火神後,我發現自己比以為的還要更難過──裝腔作勢什麽的,我根本就做不到。

「落合,妳……要哭了嗎?!」

「才不會咧!」

心慌意亂的我往黑子與森實的所在處跑去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留言吧

銀杏

☆、男生真難懂

火神大我真的很詭異。

然而我詭異的程度更甚他十倍有餘。

又不是遭逢變故、天降厄運,或者是踩到草叢裏的狗屎,我何必像個深閨裏的姑娘家似地差點就要潸然淚下?必要性何在?羊兒的性格的確很沖動,但沒人說連淚腺都會失控!

況且如果火神真的厭棄了我,那麽再讓他見到這樣的我,情況也不會有所好轉。

黑子和森實貌似聊得相當愉快,我沒料到她和黑子能這般有話講。我走去她的身旁尋求友誼的照應,順勢也讓自己動蕩的心境得到平覆。

而火神在我們三人後頭走著。好像他只是恰好與我們同路的陌生人,或是身陷排擠的可憐蟲。如此可怪的陣型持續到了鬼太郎茶屋的門口。

森實是負責拍照的人,她拿出一臺嶄新又有專業架式的單眼相機東拍西拍。還要我們站在妖怪雕像的旁邊擺弄丟人的姿勢,然後自己再樂得不可開交。我雖然沒有心情搞笑,不過還是義氣地配合前面那位笑聲難聽的好朋友。

「餵!黑子!」森實身為掌鏡者,她從未間斷指導我們三人的動作。「你太不入戲啦!笑開一點──你看貓娘的嘴咧的多大啊?」

黑子明明就不是這種路線的角色啊,森實就老愛強迫他人,唉!

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,是慧發送的短訊。他傳了一張在攝影棚內的自拍照,和他合照的人是一名穿著無比清涼的女模,化了濃黑又厚重的眼妝,年紀似乎比我和慧還要大。

在慧回去寄宿學校的前一天,他偶然瞥見我放在書桌上的手機,然後就像挖到史前的死人骨頭般地錯愕:「杏裏!妳辦了手機!怎麽沒告訴我?」

「我升上高一才辦了號碼啊。」

慧早在國一就進入寄宿學校就讀,爸媽為了方便和他聯絡,破例的讓他在國中入學就持有手機,而我則是直到誠凜開學之後,媽媽才以她的名義給了我一支門號。不過我對手機這玩意兒沒什麽經營就是了,通訊簿只有家電、爸媽、森實、班導鈴木與黑子、火神的號碼,後兩者還是前天才輸入的。

接著慧火速地將我的號碼輸入到他的手機,並說往後會時常發簡訊給我。是說,他要傳照片,也不找個有點氣質和品味的女生!

於是我以如下回應:不準再發這女人的照片來!不然我會刪掉你的短信!附註:請她拍照時別張大鼻孔,還有她根本沒穿內衣,對吧?

太嘔了,身為女性同胞的我實在難以茍同。

而就在我按下發送鍵的同時,半空中有人發言了。

「落合,妳話說得也太直接了吧。」

對身高一米七的我而言,在當場這三人之中,唯一會讓我認為聲音在上頭飄的也只有火神大我。(我比黑子高,而森實是最矮的)

「哇!你別偷看啦!」我下意識地將手機擁入懷裏。

「那不是妳的……男朋友嗎?」他用一種不好解讀的目光望著我。「他會傳跟其他女生的合照給妳?」

這下我終於了解──自我掀開手機背蓋的那一刻,屏幕上全部的一切都被火神大我看在眼裏!但這時我懶得跟他計較這些。

現下最要緊的是,不讓任何人誤解我與慧的關系。我返回收信匣,打開那封短訊,並將手機湊近火神眼前。「他叫落合慧,是和我同父同母的弟弟。」

「……他是妳弟?」

「是的,他是我弟。」我鏗鏘有力地重覆這個事實。「另外,我落合杏裏並沒有男朋友。」

「既然他是你弟……那天他為什麽要瞪我?」

「哪天?慧瞪你?」

「黃金周的第一天啊!我們在路上碰面,他在妳身後,一副隨時預備沖來把我生吞活剝的模樣!」

「哈哈哈哈!把慧形容得像個夜叉似地。」

「我沒有開玩笑啦!」

好吧,或許這真的在火神的內心投射了陰影。我收起了笑臉,鄭重向他賠罪:「在下對舍弟讓您感到不快抱持著萬分的歉意。」

咦?不久前還在生火神悶氣的我,現在又給他低頭了?算了!有慧如此「傑出」的弟弟,我服……我服!

「莫非你……在記恨?所以才對我這麽差?」

「唔,這並不盡然正確啦……」火神突然之間停頓住了,接著臉頰莫名地泛紅。「我……」

他的音量簡直細的像蚊子在叫。

「什麽?」我踮起腳尖,試著離他的唇瓣近一點。「大聲一點好嗎?」

「我說──」

火神吞下一口水。

「我以為那是妳男朋友……所以當然不方便讓妳來看我打球啊!」

「喔……」

我在原地思索一會兒火神的話中邏輯──他擅自將慧認作是我的男朋友(好,這不能怪他,是慧錯在先)而他不想讓別人的女朋友去場邊幫他加油,是這個意思吧?

「可是這有哪裏不妥嗎?」

我真心不能體會。

「妳……一般來說,哪會有人覺得這樣是OK的啊?再說……」

「再說?」

「算了……再講下去也是對牛彈琴。」

「咦?你懂對牛彈琴的意思喔?」

「……落合杏裏,妳這笨蛋!」

忍無可忍的火神最後以「我是笨蛋」當作收尾。

而我……這兩天受了火神的氣,幾分鐘之前又和他道歉,現在又被這位數學零分的家夥當笨蛋!我到底招誰惹誰了呀?

看樣子,不管是落合慧還是火神大我,都不在我能掌握的範圍之內啊。

**

我作夢也不會想到黃金周首日發生的插曲會延續至今。一切都由我替火神拿掉他嘴邊的食物碎屑而起,接著慧以一種令火神心生恐懼的表情怒視了他,讓火神誤將慧當作我的男朋友,然後他在禮拜五蓄意使我熱臉貼冷屁股,使我周六整天都在掛記著他,直到不久前所有的謎團才通通解開。

這等玄妙的因果關系,果然非我等凡夫俗子可以化解的──瞧!善良如我只不過是幫同班同學整理顏面,卻要遭受兩個男子的無端迫害!落合慧甚至是我血濃於水的親生弟弟!

話說回來,我和慧在五官方面有些許神似,火神為何就直接把他當成我的男朋友呢?

而對於這整起事件,我落合杏裏做出了一條再合理不過的結論──男生是很難懂的!

也就是說,兩性除了在生理構造上有顯著的差異外,腦袋結構約莫也是天差地遠,所以我決定不費心去理解他們在想什麽了。

反正火神大我現在看起來也頗正常的,回覆了他平常那股傻樣。

我們這組在茶屋裏頭坐下,每人分別點了幾樣東西來吃,這兒的紅豆湯出乎意料的美味,只不過價格偏貴就是了。

火神吃了五、六份小魚可樂餅,黑子和我一樣正喝著紅豆湯。而森實則撕咬著烏賊一夜幹,讓我聯想到有著渾圓啤酒肚的舅舅。

「利用時間來討論之後的工作分配吧!」我從包裏拿出筆記本。「每個人分別負責兩項,黑子只要再挑一個就好,你還要撰寫《姑獲鳥之夏》的介紹……」

「哇!」

我的耳膜就要被火神大我給震破了!「怎麽了?!」

「他……他……何時在這兒的?」

睜大瞳孔的火神怯怯地指著我身後的……呃,鬼太郎和眼球老爹的瓷像。

「火神君,他們是在你之後進來的。」

「真的?難怪我現在才發覺!」

黑子居然能面不改色地蒙騙火神!哈哈哈哈哈──不過火神也太簡單就上鉤了吧?那股傲人的光澤感任何角度都像是人造的吧!

「火神同學,原來你怕鬼呀?」

森實眼神發亮,相機已握在手中。

「呃,與其說怕,不如……總之,是它們太恐怖了啦!」

望著身軀不斷顫抖的火神,我似乎又明白了什麽事。「原來這就是你要我們更換主題的原因。」

「火神君,你知道妖怪和幽靈的差別嗎?我告訴你一個故事……」

「不要……黑子!不要說!」

「呵呵!」森實對準抓起坐墊遮住雙耳的火神按了幾次快門。「這景象太萌了!火神同學好受!」

於是本組的郊游就在一片歡欣喜樂又不乏淚水(火神眼窩產出)的氣氛之下結束了──可喜可賀!

上床之前,我習慣性地又坐到電腦桌前檢視近期的作品。沒多久,那位一陣子沒露臉的「成為日本第一」出沒了。

成為日本第一>>>睡了嗎

悲催小透明>>>晚安

「成為日本第一」正在輸入訊息……這是MSN告訴使用者對方正在對話框打字的機制。但是火神這回也讓我等太久了──足足有三分鐘耶!

悲催小透明>>>你便秘了嗎

成為日本第一>>>妳黃金周那天的打扮跟平常不盡相同特別是頭發是不是去弄卷了?

這啥啊?拜托斷一下句好不好……

成為日本第一>>>我沒便秘

回覆無關緊要的信息倒出奇的快!

悲催小透明>>>那是我弟為我上的發卷

成為日本第一>>>妳弟是不是有點不太尋常啊……

悲催小透明>>>他在許多方面都笨的離奇

悲催小透明>>>恰似某人

成為日本第一>>>誰?

看來諷刺法對火神是無用的──因為火神是個直線思考的家夥。

悲催小透明>>>當我沒說

成為日本第一>>>妳那樣弄很好看

我的手指在鍵盤上端停下了……火神在窗口裏丟了什麽?

悲催小透明>>>are u serious?

成為日本第一>>>yes, I am pretty sure

我極少用英文輸入法的,可是、可是……啊!我腦筋變得不太清楚了!

悲催小透明>>>謝謝你火神同學

我甚至忘了用標點符號!啊啊啊──讓我重來吧!火神同學又在叫誰啦!

成為日本第一>>>紅色洋裝也適合妳

悲催小透明>>>你記得衣服的款式???

那是事隔超過一個禮拜的枝微末節了耶!

成為日本第一>>>因為在叫妳之前

成為日本第一>>>我就已經註意到妳了

在叫妳之前,我就已經註意到妳了──沒錯吧?火神是這樣打的?

我在屏幕前面僵化了,然後明天熱愛繃帶的森實就會將我捆綁成木乃伊,作為她眾多詭譎的收藏品之一!

我該如何回應他是好?順帶一提,我的心臟已經跳到快彈性疲乏了!

情急之下,我手忙腳亂地撥了一通電話給慧。

『杏裏!晚安!』

接著我把事情的經過轉述給慧,期望與異性相處就跟睡覺和上廁所一般自然的慧提供建議。結果慧卻回答:『變態!情色狂!我要報警抓他!』

「你再胡言亂語,我第一個就把你送入警局!」

說完,我便掛了──指望慧根本是白搭!不過因為慧耍了白癡,使我奇妙地恢覆理智。

成為日本第一>>>妳還在嗎

悲催小透明>>>對了

悲催小透明>>>比賽如何呢

對嘛!轉移話題不就好了麽?

成為日本第一>>>當然贏了!!!

悲催小透明>>>恭喜!

火神跟著向我描述了前天比賽的情形,雖然不是面對面,然而我卻真切地感受到了他溢於言表的興奮與驕傲──

仿佛火神就在我耳邊親聲訴說著,他的聲音在我腦海縈縈回繞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: 想不到留言真的增加了,

好謝謝親們喔^^

我超開心地啊啊啊

銀杏

☆、揭穿什麽的

我的好朋友丹波森實表面上與一般的女子高中生無異,第一眼對她留下印象的可能性不會太高。她留著一頭中分的及肩長直發,身高比我矮一些,一米六點五吧,應該是沒再往上長了。她的長相以「小家碧玉」來形容是再恰當不過,而且以我國中部和她同班三年的資歷,我可以客觀地告訴你她的臉蛋實在很難看膩。她國中時也曾收過幾封來自外班的情書,然而她往往在隨意看過幾眼後就往垃圾桶扔去。

「我才不需要三次元的男人呢!」

這就是她的理由。不過,她曾經偷偷摸摸地跑去別班「偵察敵情」,接著難掩失望之情地回到座位。她以為我沒註意到嗎?她拒絕追求者的最大因素,只是因為他們的長相不合她的胃口啦!

但若以她欣賞的BL漫畫中的男人為標準,那麽她要找到男朋友根本是天方夜譚。再說若茫茫人海之中真給她尋得了,人家是不是喜歡異性也沒有保證啊。

不過我們兩個都是沒有情人的年數和年齡相等的女人,對此事並不著急,所以我也不想對她說三道四──我專心地創作小說,而她則繼續陷溺於BL這興趣裏。

而我唯一會產生勸她墮入愛河的沖動,也只在她強迫我做或看一些愚不可及的事情時候。

例如,她最近迷上了轉印貼紙這玩意兒。那是一種能讓刺青的圖案附著於皮膚的貼紙,優點是它能輕易地被沖洗去除,對肌膚也不造成什麽傷害。

某一天,她神秘兮兮地將我帶進了廁所,然後唰地一掀──

「杏裏!妳看!」她得意洋洋地指著自己的右腿內側。「很可愛吧?是熊熊的圖案喔!」

──她哪裏不選,非得貼在內褲下面啊!要是別人誤會了我和她的關系怎麽辦?我可不想成為名副其實的百合子!

她於此之後,一定會將貼紙轉印在身上某個部位才來學校。額頭、眉心、臉頰、鎖骨、手臂……據說視她當天的心情而定。

但別看森實這樣,她可是東京某個上市公司的千金大小姐,還是獨生女呢!她住在東京市區附近的一間豪華大洋房內,國中時我去過幾次,那裏頭的裝潢和擺設都非常高級與講究,她的雙親也和善又親切,頻頻拿出進口的點心和飲料請我。不可免俗的,在這樣環境中成長的森實,也學會了幾樣頗有氣質的才藝,像是鋼琴、小提琴和豎笛,她曾在音樂課伴奏過幾次,全校的音樂老師都知曉她。

然而她的房間書櫃卻滿滿都是BL漫畫、小說、同人志、動畫光盤,還有個玻璃櫥窗專門放著她的寶貝手辦,床上有幾個等身人物抱枕,她甚至還在典雅的壁紙貼上動漫海報。其中最驚駭的收藏品是放在試管裏的紅眼珠子──我每回去,都有被盯著看的錯覺!

「休得無禮!落合杏裏,那可是窟盧塔族的火紅眼!」

後來我才輾轉得知那典故出自漫畫《獵人》,而那對紅眼球則要價三千日幣。森實的零用錢從不缺乏,無怪乎她的生活這麽滋潤。

而近況則是,她為了在暑假販賣自己繪制的同人志,仍密切地追蹤著那兩個就讀秀德、令人同情的高中男子。

不過,真的會有高中生以拖拉車當作通勤的工具嗎?對於這點我始終存疑。

**

誠凜高中的籃球隊最近又連勝了幾場,打贏的學校分別是實善和金賀高中。我可沒有特別去打聽,完全是因為火神MSN的狀態會自動報導戰況的關系──「今天打贏實善啦!」、「金賀高中,KO」,諸如此類。

而我有一個長久以來所懷抱的困擾--籃球比賽大多都在上課日開打,我即使有誠意觀賽也一籌莫展。我不可能逃學,也沒有理由請假,那我究竟要何年何月才真能看到火神在籃球場上的……呃,英姿?

於是,為了得到正確的賽程信息,我特地跑去了高二校舍的麗子學姊的班級,畢竟火神有很大的機率會一問三不知。我在後門探頭探腦,試圖找出是麗子學姊的身影。我有些畏懼二年級生,尤其是學姊們,她們不但濃妝艷抹,裙子又穿的極短,都快看到大腿根部啦!

「杏裏?」

是日向順平!他是麗子學姊的舊相識,因為如此,我不知怎地也和日向學長相互知悉。

「學長好。」

日向學長的模樣已和上次我所見到的不大相似……不,應該說是大相徑庭。之前的日向學長留了一頭亮金長發,現在則是清爽的黑色短發,也沒有所謂的瀏海遮住額頭。

太好了!這樣子比較適合他。而且在兩相比較後,往先的發型不可避免地顯得俗氣。

「妳來找教練啊?」

我點點頭。「是的,我是來找麗子學姊的。」

「我幫妳叫她過來,等等喔。」

其實我早就覺得日向學長和麗子學姊……他們默契的良好可非普通朋友能比擬的。難道說他們正在交往嗎?教練和球員也是不錯的組合呢!哈哈──

「杏裏,妳笑得好奇怪。」麗子學姊狐疑地註視著我。「怎麽啦?火神欺負妳了嗎?」

嚴格上來說,他前一陣子的確曾欺負過我。但我已寬容大量地饒恕了他。

「我想問學姊誠凜籃球隊往後的賽程。」接著,我把自己的煩惱向麗子學姊傾吐之。

「這樣啊……杏裏,妳真有心。」麗子學姊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。「將來若順利完勝白棱,接下來的二連戰是妳下課後也趕得上喔!」

「真的嗎?太好了!」

「至於比賽的時間,到時妳再問火神吧!」

「好的!謝謝麗子學姊!」

想不到真有我放學後也來得及觀賞的比賽,去找麗子學姊果然是聰明的!我真是難以抵擋那滿心的歡喜!回到教室之後,我立刻把這個好消息通知了火神大我。

起碼我認為是good news啦。

「火神!你們要打贏白棱高中喔!」

「唔,」火神桌上老樣子散布著面包,他在將口中的食物吞下後問道:「幹嘛突然講啊?」

「你們在白棱後面有連著的兩場賽程,對吧?麗子學姊說的。」

「妳剛剛去找教練喔?」

「沒錯!那兩場比賽我可是會親臨現場喔!不管你願不願意!」誰叫火神上回對我那樣冷漠,這次我一定要無視他的意願、扳回一城才行!

「妳的鼻子都要翹起來啦……算了,隨妳的便!」

我相信火神一定很高興,只是他不說罷了。不然……他的嘴角為什麽正微微上揚呢?

但我可是個識大體又懂得察言觀色的好妹子,揭穿他什麽的就算了吧!

作者有話要說: 標題苦手

☆、大輝同學啊

入睡之前,我在某個活頁夾翻到很久前寫過的一篇文字。

那描寫的是我對愛情的憧憬與想象,不過文風既不輕快也不溫柔,反倒是極欲將悲傷與積郁一股腦兒往讀者傾倒,讓觀看這段文字的人不由得地也感到悵惘……想必我當下是沈浸於哀戚的氛圍中吧!雖然詞匯的選用和排列精彩又華美,但無法使人產生美好的遐想與感受,反倒是把不相幹的觀者也拖入了負面情緒的泥濘之中。

我看了一下創建日期,那時剛從國中部畢業不久,距今約有兩至三個月。

後來我斷斷續續地采用這樣的基調創作,這文檔足足也累積了兩、三萬字,不過在幾個禮拜之後,我便停筆了。接著我又繼續地撰寫手邊這部──目前已接近了十萬字,就是在漢堡店和火神大我提過的──一個女生勇敢追求所愛,甘願奉獻,專一執著、堅持到底,而無任何悔恨的故事。

主軸僅僅就這麽一句話,但是我在很多情節都擴寫的算是龐大,所以雖九萬多字了,但仍未達到這則故事劇情的一半。

這個小小的發現讓我慶幸自己沒有持續以感傷風格書寫──因為那將使的心靈痛苦,而且進度也拖拖拉拉。現在這故事是我想寫的,同時也是我寄托至高無上、理想的愛情之所在。

但說實在話,我並不知道怎樣抉擇才是正確的──我的意思是,如果我往後還要寫作,那麽是不是多加鍛煉文筆比較好呢?挑自己不擅長的文風和方式,進而開拓另一個方面的可能性。或者不改變現狀,著重於把目前的作品完成……我真的毫無頭緒。

再說了,容我再度強調一個略顯憂傷的事實。這作品仍處於人氣低迷的狀態。

嗯,如果真要追求人氣的話,那我幹脆模仿那些擁有廣大讀者群的作品,然後加入一些聳動的標題和情節,內容再弄得刺激感官些算了……我又不是做不到。

不過這又牽涉到一個問題──人氣真的能帶給我快樂嗎?這答案仍然未解,因為我從未享受過人氣高漲給予我的任何甜頭。

於是在遁入睡眠之際,我得到了三種能夠挑選的未來可能性──

一、維持現況

二、提升人氣

三、精煉文筆

我不覺得自己能很快地得到答案。話說每每提到創作,我總是有一定程度的階段性迷惘。讓我不禁如此懷疑──

啊!難道,這就是青春嗎?

這種感嘆乍聽之下大概有點矯情吧,但我真的難以找出其他更恰當的腳註啦。

**

本日的數學課結束後,身心受到數字學問摧殘的我正要趴下補眠,卻被班導鈴木叫到臺前。我的座位以正常步行速度抵達講臺只需要不過三十秒,然而我感覺像是走了三萬年那麽悠久。

雖然上次的小考只拿了三十分。不過我發誓──我對數學雖沒有懷抱著一丁點愛情或向往,但我可是很敬畏它的,不曾唾棄或鄙視啊!

我只好讓自己看起來謙遜一些。

「落合同學。」

一B的班導是個四十幾歲的大叔,也就是開學之初被不省人事的火神抓住半邊臉的那位鈴木。良心而言,鈴木身為班主任是滿盡心負責的,舉個再實至名歸不過的例子吧!火神的數學之差勁有目共睹,鈴木卻從來沒有放棄過這塊朽木,實在是感人肺腑的一則佳話啊!

「是的,鈴木老師。」

他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張紙,要我收下。

「這是縣級的高中生作文比賽,妳知道嗎?」

對於此事我全然不知,鈴木看我尚未做出反應,接著對我說:「妳去報名吧!」

「咦?」

「我聽白鳥老師說了,妳的國語成績是全班最好的,藉這個機會去試試妳的能耐吧!」

語畢,鈴木便提起他的公文包,毫無牽掛地離開了一B教室。

接著立刻我了解到──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」正是在形容這種情況!而我就是那畏首畏尾的小人!我先入為主地揣測將遭受鈴木的責罵,絲毫不知鈴木是出於好意(而且他還打聽了我在國語科的表現)建議我去參加這個專辦給高中生的征文大賽!

我不認為自己的作品會名列前茅,(畢竟小說和散文有很大的不同)不過我不想辜負鈴木──我決定盡可能的揮灑出所擁有的才能(假設有的話)再以我這輩子能書寫出最優美的字體報名參賽。

所以今天放學之後,我到了巷口一家開業已有三十餘年的書店,打算挑一本文風合味的散文集觀摩、欣賞之。

雖然不是新潮的連鎖書店,空間也不稱上是寬敞,但是書架上的書都能免費翻閱,除了雜志之外的新書都有試閱本,這就是我為什麽愛來這間書店的原因。

「借過。」

「啊、抱歉!」

我讀得太過忘我,不自覺地占據了走道。我迅速地向後退一步,讓出聲的男子能順利通過──「唔喔!」

怎麽回事?這是什麽感覺?我撫著自己的臉頰,頭往右方轉去,自言自語道:「有不明物品拍了我的臉一下……」

經過我的那人是一個高中生,看制服就知道了。他的身高引人側目,甚至超越了幾個放置在地板上的書櫃。他將雙手插在口袋裏,肩上的書包隨著其步伐而一搖一甩的。

他肯定百分之一百沒察覺自己的書包打到了我……以我倆的身高差距,這是絕對可能的!

那感覺就好像被賞了一掌似地。不過他明顯是非故意的,我與他亦無冤無仇,我很快地就把這件事當作從未發生。

過了一會兒。我把散文集拿到櫃臺結賬,由於這書店顧客並不多,後方也沒有人在排隊,允許我慢條斯理地拿出錢包、掏錢和數錢。而店主是位年過七十的老爺爺,他的動作一樣慢悠悠地,我於是經歷了一場史上最漫長的結賬。

「餵!老頭!」

我將書袋擺放於櫃臺,正準備要塞入我新買的散文集時,旁邊那人很不客氣地往桌上丟了一本不知啥麽東西。

「我要這本!多少錢?」

「七百六十円……」跟那唯恐全天下不知的音量相比,老爺爺話講得更顯有氣無力。

一陣忙碌與狂亂的翻找,一堆鈔票和零錢,外加幾張發票被灑落於桌面。

「大輝啊……還差三十円……」

我看了一眼這位叫大輝的男人。

他很高大,不過在接受了火神大我以及紫原敦同學的洗禮過後,我已絲毫不覺得驚訝。況且他最出眾的地方在於膚色──我第一個聯想到的是烤架上忘記翻面的肉片。

那是擦再多美白乳液與喝下無數公升的薏仁漿也無法動搖的、根深蒂固的黑。而我很確定他不是中南美洲或非洲混血,因為他的五官仍在日本基因組合的範圍內。

噢,對了!我認得那書包──它不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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